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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在宫中影妃暴出怀孕半个月后,京城中就发生了一件与后宫妃嫔娘家相关的大事。
    刑部尚书颜彬最疼爱的幼子,宫中颜妃的嫡亲弟弟,颜家最出色的子嗣,将来最有可能在仕途上有所成就的颜振明,被自己的同窗拉去[至尊休闲馆]里玩过地主斗后,便爱上了这种趣味性很强的玩乐对赌游戏。
    在同窗的怂恿下,他常常和同窗逃课去[至尊休闲馆]玩地主斗。刚开始他赢多输少,这种来钱快又轻松的玩乐对赌,勾起了他内心的贪婪,才几天而已,他就赢了几千两白银,渐渐的他便有些得意忘形了。
    正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有心人做了个局,使他不仅把前面赢的银子全输了,还把自己几年来长辈赐下的财物,和从身为当家主母的母亲那里讨来的一大笔贴补,还有私下里跟同窗借的银子全都输了。
    不仅他输,陪他同去的同窗也输,输急了眼的两人“适时”听说[至尊休闲馆]里还有抵押房契,地契珍宝等来兑现银这一项当铺式操作后。两人一合计,虽然几千两是前面赢回来的,可也不能白白输回去这么多啊,怎么着也得赢回来一些。于是借无可借的两人,各自偷了家里在京郊的田庄地契,还有京城几个铺子的房契,一起拿去[至尊休闲馆]里抵押,两人扣除了抵押办手续时的费用外,居然还各自抵押换得了两万两京城某著名钱庄的银票。
    手里有钱后,两人又有了斗志,又在[至尊休闲馆]里找人组局玩起了地主斗,这次他们学聪明了,没有再随便拉个人组局就开斗,而是在馆里找了个初次来这个地方玩的外地客商,对方钱多又没玩过这个,两人信心满满能干翻对方,联手赢对方一笔。
    刚开始他们也确实是赢了的,赢得还不是小数目,都是有钱人他们每一把都玩得挺大的,两人联手短短半个时辰内,就赢了对方上万两的银票。
    两人心里暗暗盘算,这次不仅把前面输的都赢回来了,还都有得赚,就算赎回了刚抵押的地契房契,若是当天赎回,还不用利钱,只要那个什么手续费,如此他们每人还有一二千两的赚头。他们看着对方输了不仅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越来越痴迷于此道。
    后来对方在“输”急了眼后,直接把手里和他们一样的京城某著名钱庄的五万两银票孤注一掷押了下去,就问他们敢不敢跟他来一局大的。那客商还大放厥词,就是输了这五万两,待他派人连夜赶回二百里外的家中取来银票后,隔日再与他们再战一决高下。
    两人一合计,客商是外地人,他们在这里也没显露过身份,先答应他明天再战,待赢下他这五万两银票后,两人拿了银票赎回自家房契地契,明日之后不再来了,那外地客商也找不到他们不是,那他们不就赢下了这客商的五六万两,两人对半分,还能得两万多三万两,从此后他们不用靠家里,也能用这些银钱置办自己的私产了不是?想想就振奋人心,两人决定跟对方赌了这一局。
    两人毕竟涉世未深,也许见识过后院妇人那些勾心斗角的手段,却不知外面人世的险恶。就这样,他们两人把手里银票合起来,正好五万两,最后一把全输给了那外地客商。
    其实他们不知,所谓的外地富商,不过是北堂旭提前得了秦沐寒的暗示,让馆里的工作人员扮的,他可是时刻在[至尊休闲馆]里,就为了等合适的时机引他们上钩。
    后来的结果可想而知,颜振明输了那么一大笔银钱,自知是瞒不住的,惨白着脸回家坦白后,在家族内引起什么样的风波自不必说。就说那颜尚书气过罚过自己最疼爱的幼子后,过得几日拿出了两万两银票,让管家带着家丁陪着颜振明去赎回自家的房契地契,谁成想却没能如愿赎回自家的房契地契。
    只因当初抵押时签有文书,当日赎回不用保管费,三日内赎回只收抵押借款的一成保管费,过后再来赎回保管费逐日递增,十日后不来赎回,房契地契就归[至尊休闲馆]所有。
    他们去时已过去了五六日,想要再赎回房契地契两万两银票可不行,除去了头三天的一成保管费,怎么着也得两万八千两才能堪堪赎回,便是管家抬出了刑部尚书的名号来,也没能唬住对方,对方还说了,你说你是谁家公子就是谁家公子,张嘴一说谁不会,有本事你把刑部尚书请来,保管费分文不要,只收回抵押借款,房契地契就还给你。
    颜尚书自是不可能为这种事露面的,还责骂了管家为何要把他的名讳报出来,他还想在仕途上走下去呢,这事只能低调处理,哪能为了这区区几千两银子就把他暴出来的?万一让言官知道这事参他一本,那不是拖他后腿吗?且谁不知道那[至尊休闲馆]不是一般官家罩着的,那可是有皇族中人在背后撑腰的,不然哪敢取至尊二字为名?
    颜尚书又多拿了一万银票,叮嘱管家要尽快把这事办妥,二万八千两是赎回写在他夫人名下的房契地契和自家儿子签的抵押字据的,这才是当务之急。还有两千两是请办这事的掌柜伙计们喝茶的,请他们别把这事往外说,也就是封口费的意思。
    谁知事有凑巧,管家和颜公子再去办理这事时,手续办到一半,正好旭亲王和秦大将军光临[至尊休闲馆],碰上了这事。这随口一问之下,可不得了,竟牵出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一个吃奉禄的朝廷命官,随手就能拿出几万两银票,还有价值几万两现银的京郊田庄地契和京城铺面的房契。这事捅到皇帝面前,皇帝下令一查,竟查出了刑部尚书这些年来,收受贿赂贪墨无度,办了不少冤假错案的事来,且桩桩件件证据确凿,令刑部尚书根本无从辩解。
    皇帝一怒之下,把颜彬的刑部尚书一职撸了,直接换上了他信任的人任尚书一职,把刑部掌握在了自己手里。还抄了颜家的家产充入国库,以钱财赎罪,还言看在颜妃在宫中伺候多年的份上,放颜家一条生路,不再追究其它。不过可想而知,受这事影响,往后颜家子弟想要科考入仕可没那么容易了。
    这事落幕后,北堂辰才细问了黑鹫:“那颜家小子的同窗是秦沐寒找人假扮的吗?”
    黑鹫:“同窗是真,但那人会这么做确是受了秦将军的人指使。他本就是馆里的常客,但不为赌,只为来感受咱们馆里的各项业务,和在繁重的学业之余来放松的。他是南都城千氏家族的子弟,千氏族人从前没有入仕的,却个个是从商的好手,家族内部也团结,积赞了不少财富,算得上是南都城的首富。财富累积到一定程度之后,家族也希望有人入仕,正好这千家小子读书不错,就被族人送到京城求学来了。入了京城最好的学院和颜家那小子成了同窗,这才有了后面这一出。”
    北堂辰皱眉,又来一个南都城首富:“这千家和秦家有什么渊缘吗?那千家小子怎么会甘心受秦沐寒的人摆布?”
    黑鹫:“具体不知,我们的人只听到那千家小子对秦将军的人说:你们治好了我奶奶,我帮你们一次,那几万两就算是替奶奶还了你们的救命之恩,从此我们千家再不欠你们。”
    北堂辰:“这就难怪了,鹰卫中应该不止林夕一个人会医。且鹰卫人数应该不少,靠秦家父子三人的奉禄是养不起鹰卫这样旁大的组织的。秦家先辈就算积赞有一定的财富,也不可能支撑鹰卫组织将近百年来的所有开销。鹰卫在某些方面应该也是自给自足的,他们不在京城走动,不代表他们不在其它府城走动,比如离京城不算远又富庶的南都城,以行医作为营生倒是个不错的选择。鹰卫中应有医术极好之人,他们替富人看病,赚取高额回报是个极快的积攒财富渠道,毕竟是人都怕死。”
    黑鹫:“皇上,微臣觉得鹰卫应该不仅仅只是以行医作为营生,鹰卫应该是有完整的经商体系,微臣猜想整个鹰卫组织的运转其实都是鹰卫在自给自足,甚至可能秦家许多花销还要靠鹰卫这边贴补过去。”
    北堂辰脸色一正:“黑鹫,你的人是否还查出了什么我们之前所不知道的?”
    黑鹫:“上次影妃娘娘出事,秦将军发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寻找,还有对付常氏的黑衣死士,这些都是花费巨大的,可秦府那边却一点也不受影响。而鹰卫这边也只是全力寻找娘娘踪迹,不见他们为银钱发愁,便是微臣身为皇室暗卫,如果皇上不补贴过来,微臣都做不到如此,可见鹰卫在银钱吃食方面是丰足的。”
    黑鹫:“因此,微臣让人查了一下秦府的收入来源,可秦府所有的收入来源,微臣下面的人基本摸清了,和一般官宦人家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来钱渠道。甚至比一般的官宦人家在银钱上还要紧张些,比如颜家这种。”
    黑鹫:“因而秦将军不仅把自己的奉禄交回府里,由府里统一安排花销,还经常贴补银票回府里,而秦将军日常公务繁忙无法兼顾其它营生我们也是知道的,也确定没有人贿赂于他,而他能定时贴补银票给府里,那来源就只能是鹰卫那边,所以微臣才有此猜想。”
    北堂辰:“你可让人去查过鹰卫在外除了行医,还做何营生?”
    黑鹫:“微臣让人去查过,京城内是没有鹰卫的任何营生的。可京城外的其它府城,微臣这边让人去查了,收获也不大,虽有怀疑目标,却不能完全确定我们所怀疑的就是鹰卫。且鹰卫在外行事也极为隐秘低调,我们人手紧,不可能一直大量让人在外去查鹰卫的营生。不过所怀疑的那几家,却都是正经营生,比如茶楼酒肆客栈什么的。”
    北堂辰:“算了,影妃人在宫中,秦沐寒那边倒是不必过于担心他有何不利于朕的举动。若是照你所说,鹰卫如此行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他们也避开了京城,那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把我们的人撤回来,用到更急需的地方吧。”
    黑鹫:“是,微臣明白。”
    北堂辰:“这一次颜家的事,也是借了秦沐寒的手,颜彬贪墨的证据能够如此迅速完整的呈上来,秦家鹰卫也是出了力的,还帮朕的私库平白的增收了几万两白银,便是国库那边也多了从颜家那里抄来的几十万两白银,还有田庄铺子。最重要的是,刑部终于掌握在了朕的人手里,这也等于是断了丞相一臂。能削弱常氏的势力,总还是好的。不管秦沐寒这么做是为公还是为私,朕记他的好。”
    黑鹫: “皇上宽宏仁厚,身为臣者,自当是应为皇上尽忠的。”
    北堂辰: “别尽捡好听的说,若不是影妃在宫中受了颜妃欺负,你以为他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对付颜家?”
    黑鹫:“皇上,微臣不是……”
    北堂辰:“行了,朕知你不是帮秦沐寒说话。秦家明明有能力,却又不帮着朕清君侧,朕还不知秦家的顾忌吗?影妃曾跟轩儿说起她听过的一个典故: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不就是明着借轩儿的口告知朕,秦家不是不想对朝廷尽忠,而是担心做了那只狗吗?”
    黑鹫:“影妃娘娘说的典故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北堂辰:“有影妃在宫中,于朕有益,哪怕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于轩儿兄妹来说也是利大于弊。有她在,说不得以后还能借用鹰卫的力量。”
    颜家一事后也到了八月中祭月节了,众人不由又想起了去年影妃的那首曲子,虽然这首曲子现在外面的传唱度很高,但原唱总是让人追崇的。不过可惜,影妃因有孕在身要安心养胞,无法出席今年的祭月节宫宴。
    不能出席今年祭月节宫宴的除了王梦影和病榻之上的皇后外,还有娘家遭逢突变的颜妃。不是皇上不让她出席,而是她自觉无颜面对众人才没出席的。
    在祭月节宫宴后,常淑妃特意去看望安慰了颜妃。期间,淑妃‘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出了颜家没落与王梦影有关一事。
    颜妃听闻真想后,想到那个贱人不仅比进宫几年的自己先怀了皇上的孩子,还害得她娘家落得如此田地,她是恨惨了王梦影。颜妃在自己宫中沉寂几天后,主动去了景平宫。待她再从景平宫出来时,脸上虽已带了笑意,眼中却一片阴冷怨毒……
    王梦影不会走出景乐宫,却也不再像怀孕前三个月般,甚少走出寝殿。她现在怀孕已进入第五个月,肚子也显怀了,适当的运动利于她将来生产,也利于孩子在母体的生长发育。
    因此,王梦影每天早膳后和晚膳后都是要在景乐宫中散步的,宫中最近菊花盛开,她常常散步往花丛边过,这些花有些本就是种在此处小花园里的,有些是从御花园移裁到花盆后再搬进来的。这些花搬进景乐宫时,也是经过林夕和悦素细心检查的,所以不管是林夕还是悦素都很放心她日日往花丛边散步。
    悦素是天天要往景宁宫送药的,林夕也隔天就去一次景宁宫给皇后看诊把脉,唯有宵兰是雷打不动天天陪在王梦影身边。在宫中散步之事,刚开始是林夕和宵兰陪伴在侧,但林夕要管她的衣食住行,还得去景宁宫给皇后看病,王梦影看着林夕一天到晚忙碌异常,后来她散步一事就由宵兰陪同。不过林夕也多是尽量抽空陪同。
    景乐宫里的小花园有专人打理,几乎王梦影每次去往那边,都能看到一个宫女在那里侍弄那些花木。她也不太在意这些,因第一次见那宫女时,林夕就跟悦素确认过她的身份,确认她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在景乐宫伺候的,也甚少和其它宫的人走动。
    这天早膳后,林夕要给皇后那边配药,由宵兰独自一人陪王梦影出来散步,两人走到花园那边时,又看到了那个宫女,那宫女如平日悦素要求的那般:看到影妃别乱走动,原地行礼即可。
    王梦影摆手示意那宫女免礼后,在花丛前站了一会儿就慢慢往前去了。却不想她们转身往前行时,那宫女却走上了她们正行走的小道,疾步往她们的方追去,不一会就到了两人身后……
    由于她脚步轻,王梦影和宵兰两人愣是没发现身后正有人向她们靠近,待那宫女双手从背后用力往前推王梦影时,一切已来不及阻止……
    “啊……”王梦影惊叫着往前扑倒时,宵兰难得反应敏捷了一回,但也没能拉住往前摔倒的人,而是借力自己先倒在了地上,做了垫背……
    “快来人,救命啊!”倒在地上做了垫背的宵兰苍白着脸,痛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还拼着命在高喊:“林夕,有人要害小姐和宝宝,快来救命啊……”
    虽然有宵兰这个肉垫垫了底,王梦影扑倒在了她的身上,但腹部还是受到了碰撞挤压,侍她略微回神,明白发生了什么后,腹痛随之而来……
    “娘娘……”在近处的宫女太监赶紧往这边跑……
    刚从景宁宫送药回来的悦素,还有刚配好皇后的药从药室出来的林夕,两人不约而同用轻功往呼救声方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