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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在别苑的日子是自由自在的,五月到来重五节过后,王梦影和北堂忆歌相继在这个月迎来了她们的二十一岁和十三岁生辰。
    王梦影不知桑雪恨的具体生辰是哪天,而是按自己在现代的生日过的。她过生日也简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多加了几个菜而已。
    不过快到北堂忆歌生辰时,在王梦影的提议下,却准备办得隆重些,因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只有到了十一岁才能庆贺生辰,但前两年在那种情况下,北堂辰不会为公主办宴会庆贺,他们在景乐宫里也只是低调象征性的为她庆贺一下而已。
    王梦影决定在北堂忆歌十三岁豆寇年华时,给她办一个特别点的生辰宴。为此,她和悦素宵兰在厨房里钻研起了现代的蛋糕来。这其间秦沐寒,北堂忆轩,秦均祺都被抓了壮丁,秦沐寒被派出去搜罗各类应季水果和能作染色用的食材,秦均祺就是手动打蛋器,北堂忆轩主要是在蛋糕上按王梦影的要求,用从不同食材中提取的颜色作画。
    太后,景儿和林夕就负责牵制住北堂忆歌,不让她提前发现,他们正在为她的生辰准备惊喜。
    在他们几人的共同努力下,练习了几日后终于像模像样的做出了蛋糕来。虽然没有奶油包裹,看起来没现代时的蛋糕好看,但因用料天然,味道却还挺不错的。偷偷给主人公外的其他人尝过味道后,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北堂忆歌生辰当天,早膳后,太后就把北堂忆歌和景儿招去了,王梦影他们就腾出手来做蛋糕和布置生辰宴会会场,还得让人准备足够多的美食。
    侍下午北堂忆歌在祖母和弟弟的陪同下来到已经过精度心布置的花园时,她的自助开放式生辰宴会开始了。长桌上摆满了各色已经过层层把关的美食,取来即可食用,还可边吃边看表演。
    第一个表演节目就是北堂忆轩和秦均祺的武术表演,两人表演完后。景儿也说要为姐姐表演个节目,他本是没有准备的,但他有那个心,王梦影自然是不会阻止的。
    景儿于是兴冲冲的给姐姐唱了一首早前王梦影教他和北堂忆歌的儿歌。众人看着景儿一本正经,听着的却是他酥到不行的童音,都高兴得不行。唱完后,看众人都在大笑,还给他鼓掌了,景儿可高兴了,他这一高兴,又接着把会唱的儿歌都唱了一遍,最后还附带着背了一首简单的诗。
    景儿表演完,王梦影也给北堂忆歌唱了生日快乐歌。而后他们还玩了文字接龙游戏;王梦影教给他们的石头剪刀布的游戏,输了的人可以选择是吃东西,或背诗一首。
    本以为玩这个游戏王梦影和北堂忆轩兄妹会占上风,但没想到秦均祺也不差,他的诗词储备量竟然也不少,输了多次竟还能不重复的背出不同诗词来,不是不同于他自己的,而是不同于在场每个人背过的。
    细问之下才知,他的父亲,国子监祭酒秦沐磊,不管是从胞弟秦沐寒那里还是至尊休闲馆那里得了诗词,必是会拿回家去教给自己的三个儿女的。如此王梦影对这位仅在宫宴上远远见过几的秦家兄长心生好感,果真不愧是秦家人,唯有家人在他们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吃喝玩乐后,待天色暗下来时,悦素和宵兰两人抬着大大的,正燃着十三根经过特殊制作的蜡烛的水果蛋糕上场了。北堂忆歌高兴激动得眼中含泪,一个劲的说着谢谢母妃,谢谢大家的话语。
    众人在王梦影的带领下,又再次唱起了生日快乐歌,而后北堂忆歌在王梦影的指导下许了愿,吹了蜡烛,切了蛋糕分发给众人,大家开心的一起享用后,这才各自散去。
    北堂忆歌生辰宴后,王梦影发现她对秦均祺有那方面的意思,而秦均祺自那时为北堂忆歌做生日蛋糕起,王梦影就发现他特别卖力,只要是关于北堂忆歌的事,他都特别上心。见此,王梦影也不去阻止还乐见其成。这皇家的公主看着身份尊贵,但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并不多。
    日子就在看着小儿女们情窦初开,羞羞涩涩的眉来眼去中,还有练武读书玩闹间度过。虽然平淡却也惬意满足,这样的日子于深宫妃嫔她来说却是难得了。
    待到七月北堂忆轩生辰时,王梦影也不好厚此薄彼,便也领着众人为他做了蛋糕,倒是没为他办宴会,因为他自己提出要求想和秦沐寒过过招,想知道自己到底学得了师傅几成本事。
    秦沐寒欣然答应了北堂忆轩的要求,他不仅和北堂忆轩过招了,也和自己的亲侄子过招了,两个小伙子被秦沐寒完虐,不过过后秦沐寒也说了句让他们略显安慰的话来,便是他们虽在他手下败得很惨,但他们的武艺已学得极好,就是缺少些实战而已,也算达到了他这个师傅的五成水平,同时也指出了他们各自招式上的不足来。在这个年纪能达到这样的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北堂忆轩生辰一过,紧跟着而来的是八月十五祭月节,皇帝在祭月节前有派来使臣请皇太后回宫。皇太后却以在别苑刚把身子养好些,并不想那么快回宫为由拒绝了。
    这一年的中秋,少了在皇宫的诸多注视,在别苑中的人难得过了一个轻松自在,且温馨无比的祭月节。那一夜,在皇太后的要求下,王梦影和北堂忆歌一弹一唱,再次完美演绎了王梦影曾在第一次祭月宫宴上唱过的水调歌头。
    那一夜,王梦影一高兴也喝了不少酒,可不胜酒力的她醉倒在了宴席之上。在夜深人静,所有人睡下后,王梦影的寝室内再次出现了北堂忆轩的身影。
    北堂忆轩的手轻抚上她因醉酒而嫣红的脸,流连忘返久久不舍收回。而醉酒酣睡中的人却一无所觉……
    王梦影寝室外,秦沐寒凝神屏息,密切注意着寝室内北堂忆轩的一举一动。他担心年轻气盛的少年把持不住自己,做下错事……
    或是为了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而在室外守了一夜;或是为了贪恋那难得的醉颜而一夜未眠,只为了能够安静的,无所顾忌的看着她的容颜。那一夜,两个人在室内,一安睡,一清醒,另一个人在室外的暗处,三人就是以这样一种各自都不知道彼此存在的方式共度了一夜。
    睡梦中的王梦影却一点不知,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到底因为她都做了些什么?天将破晓时,北堂忆轩不舍却也不得不离去。在他走后,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秦沐寒也随之离去。
    那一夜之后,一切又恢复如初。在别苑的日子,过得平静而安稳,和睦而温馨。该读书时读书,该练武时练武,该玩时疯玩,该眉目传情的仍旧眉目传情……
    秋去冬来,当冬季的第一场雪降临,别苑处处披上了白色的外衣。几天之后,当大雪停下,园子里的积雪有了一定厚度时,众人兴致勃勃走出屋子,在雪地里堆起了雪人,打起了雪仗。不□□份尊卑,林夕,悦素和宵兰她们也一起加入,王梦影也在其中。一群人在雪地里疯玩,就连太后也不惧严寒的站在一旁回廊下看着他们在雪地里玩闹……
    本在另一个园子里练武的师徒三人,也被这边的笑闹声吸引了过来。三人均规矩的站在皇太后身边观看玩闹的众人,并没有参与。
    不过,在看到北堂忆歌频频被雪球击中时,有人不淡定了。但有太后,大皇子和自己的亲叔叔在一旁看着,秦均祺虽着急,却也不好有所行动,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最后还是皇太后不忍,一句话打发秦均起和北堂忆轩一同加入了战局,这边就只剩下太后和秦沐寒了。
    “秦将军,宫内最近如何?”太后神情未变,仍看向玩闹的众人,她的声音也只有她和秦沐寒听见。她知道秦沐寒人虽然不在宫中,但并不代表他对宫中状态一无所知。
    “并不平静,明争暗斗,针锋相对,各种手段轮番上演,敏妃给淑妃找了不少麻烦。对于两妃之间的争斗,皇上不予理会,听之任之。”秦沐寒也一样表情未变的回着皇太后的话,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向雪地里玩乐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雪地上玩乐的人虽多,但只有那母子俩入了他的眼。他站在太后的偏后方,所以并不担心她老人家发觉他此举。
    “她们斗起来才没有精力注意到别苑这里来,只要她们不危及到皇上就好,随她们斗去吧。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可还好?”虽不是谪孙,也不如轩儿得她宠爱,可他们毕竟也都是她的孙子孙女,她并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
    “各位皇子公主们都还好,两妃再怎么相斗,也不会傻到去动那些已降生的皇子公主。且最近皇上对年长些的皇子们极为宠爱,时常招见他们,和他们一起用膳;年幼些的也时常招皇子公主们的母妃带去景阳宫见见面。两妃都是聪明人,在这当头,也该知道皇上的底线在哪里。”秦沐寒深知,除了大皇子北堂忆轩,常淑妃不把别的皇子看在眼里,又怎么会花时间去对付他们?而敏妃自己尚无子嗣,更不可能对皇子出手,那不等于是帮淑妃的两个儿子扫除障碍了吗?她不傻,自然不会这么做。
    “在这当口,我们回宫似乎不是个好时机。”冬天来了,年关将近,按道理来说他们也该回去了,可是看着一群在雪地里玩疯了的后辈们,再想着宫里正斗得如火如荼的嫔妃们,私心里,她还是希望多留在宫外一段时间。好像她在宫外过年已是上辈子的事了,自从十五岁进宫后,她便不曾再在宫外过过年了,也许今年就是她在外面过年的唯一机会了。
    秦沐寒:“确实不是个好时机,虽然已出生的皇子公主们暂时安全无忧,可皇上新宠的几位嫔妃却相继流产,两妃用这些未出生皇嗣的性命相互陷害,搞得后宫妃嫔分成几大派,便是贤妃德妃都只能关紧宫门过日子,不敢随意外出走动。”
    太后:“年底将近,禁卫军和京城守备军中还有许多事务等着你去处理,年关将至,你定是要回京去的。你若不住别苑,那别苑的安全如何能保证?”
    “只要太后想留在别苑,微臣就是不在别苑也有法子保别苑的安全,太后大可放心。”太后这么一说,秦沐寒便明白,丫头怕是又能如愿在宫外多停留些日子了:“待微臣年下处理完京中事务,便会立马赶来别苑护卫。”
    “如此,那就在别苑过年吧,宫中不太平,回去了未必就能过个太平年。”太后看着雪地里玩得开心无比的母子,突然道:“秦将军,告诉我一句实话,你,恨过皇上吗?”
    秦沐寒没想到太后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不过瞬间他便明了太后所指为何。夺妻之仇,谁能不恨?只是和她的性命比起来,他分得清孰轻孰重:“是皇上和太后的宽厚才给她留下一条生路,只要她平平安安活着,微臣便没有遗憾。”
    “你心里还是恨皇上的吧?”没有给她肯定的回答,秦沐寒心里还是有恨的吧?
    秦沐寒:“皇上忌惮她是桑家后人,却又因早年故人之请不忍伤她性命,若是她能平安活着的代价,便是她入宫为妃,何来微臣恨不恨之说?”
    “你能如此想最好,皇上虽贵为天子,但他也有他的难处和无奈。影丫头哪怕已是桑家最后一人,也只是一介女流,可您自己也见识过她的与众不同。皇上冒不起那个险,他不能拿北堂家的江山来赌。”何况若是她不入宫为妃,她便会嫁入秦家,秦家当年能左右先帝决定谁来继承帝位,往后谁又敢保证你们不受她影响,转而对付朝廷呢?
    “太后多虑了,想必您也知她非她,且她性子慵懒,也不爱动脑子更怕麻烦,又怎会想着去复仇呢?”秦沐寒知皇上更忌惮的是他秦家,可秦家再厉害也只是为自保,并不为颠覆北堂家的江山,但即便他明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也许吧!秦将军,若是将来要你在大皇子和六皇子之间选一个郊忠,你会选谁?”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在意再把话挑明了说。
    秦沐寒:“微臣和秦家郊忠的是皇权!而大皇子和六皇子都是她的孩子,两位皇子是一体的。六皇子年幼,将来少不得要靠大皇子庇护,六皇子和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得靠大皇子来维持,所以不存在微臣选谁郊忠一说。再说皇上春秋正盛,将来对于大统之事,皇上定会有周全的安排,不会有要臣来选择的那一天。”
    “是啊,他们都是影丫头的孩子,是我糊涂了。”果然在秦沐寒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她,她的安危和后半生的安稳,才是他最在意的。同样的,在两个皇子间,将来扶持谁登上帝位,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她的决定。她,王梦影才是能影响秦沐寒最后决定支持谁的那个人。
    进入腊月,北堂辰果然派人来请他们回宫,而这次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旭亲王北堂旭及他的独子北堂忆柳。
    可即便如此,还是没有请动太后回宫,太后只跟自己儿子说了不想那么快就回宫,还想在别苑休养一段时日。
    旭亲王和独子在别苑陪了自己的母亲两日,这两日北堂忆柳在别苑里除了和堂兄一起跟着秦沐寒练武,就是跟大家一起疯玩了,玩得他都不想回京城去了,直求着皇祖母让他也留在别苑过年,不过不管是太后还是北堂旭都不同意他留下来。
    两日后北堂旭拎着不愿离开别苑的儿子回京复命去了,不知他是如何跟自己的皇帝兄长说的,反正之后北堂辰没有再派人来请他们回宫。
    能在别苑过年,大家都是开心的,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王梦影了。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便没能和秦沐寒在一起过过一个新年,而这一年他和她,还有景儿终于能在一起过个别样的团圆年了。
    那个除夕夜,王梦影照样喝醉了过去,而那一夜,王梦影,秦沐寒,北堂忆轩三人又重复了几个月前,中秋之夜的那一幕。可在白日降临时,一切又恢复如初。
    从年初的景儿五岁生辰,到四月的太后生辰,王梦影都带着悦素和宵兰亲自做蛋糕为他们庆贺。便是后来秦沐寒和秦均祺的生辰,王梦影虽不好亲自动手,但也让悦素和宵兰做了蛋糕为他们庆贺。太后把一切看在眼里,见王梦影知分寸,没有亲自为秦家叔侄做蛋糕,亲疏已分,便也放心了。
    从春到夏,他们重复着前一年来到别苑时那样的日子。唯一不同的是景儿从满五岁后,就开始天天跟在秦沐寒身边习武,两人相处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没了在皇宫时的束缚,他们都自由自在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孩子们尽情的笑闹着,享受着那难得的不拘于深宫中的自由。
    又是一年秋来到,没有束缚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这一留他们又在别苑多留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