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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塑日节(三)【二更】
    虽说温莎总是会收到各种信件, 其中最多的就是从提里安法师协会里来的回复信。还有朱诺斯出版商的信件——他想要温莎的字体,作为他的印刷工坊内新的印刷体。
    但家信,不常有。
    温莎急不可耐地拆开信件,红泥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带着对家乡与家人的思念,温莎如同沙漠中看见清泉的旅人一般, 饥渴地阅读着这些文字。
    “噢, 天呐!天呐!”他一边看,一边如此惊呼,拿着信件在宴会厅来来回回地走动, “真不敢相信, 天呐!”
    温莎看得是如此专注, 以至于没有发现莱昂内尔是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边。
    “怎么了?”莱昂内尔状似无意地凑到他身边, “你整个家族都要去勤王吗?”
    温莎白了莱昂内尔一眼, 斯刚第王国已经两百年没有国王, 怎么可能有勤王这种事情发生!
    “和你没什么关系,只是我的家事。”温莎板着一张冷脸, 淡淡地回答, “他们又不是丹古堡的居民,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你看起来很高兴,”莱昂内尔不依不饶地往温莎身上凑, “就不能给我分享一下,让我也高兴高兴吗?”
    “我不认为我家里的事情能够让你高兴。”温莎生硬地回答, 他顿了顿, 又补充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兄长给我来信说,他将会有第二个孩子。”
    “如果如你所说,那可是件大事。”莱昂内尔眉眼微弯的时候,看人总有一种深情款款的模样,不,是错觉,“我得提前恭喜你们家族人丁兴旺。”
    或许是昨天睡得很饱,温莎今天早上心情十分舒畅,或许是他想要对人分享他的喜悦。他把信件塞到莱昂内尔手里:“你要检查信件吗?”
    “如果你允许的话,我会看的。”莱昂内尔还真的不客气地接过信,快速阅读过一遍。
    信件内容十分简单,温莎的哥哥尤利西斯说家里情况一切都好,让温莎不要担心。出门在外,他希望温莎可以对自己好一点,不要过于节省,需要钱就给家里写信。春天的时候发现他的妻子怀孕了,如果顺利的话,孩子将会在冬至节前后出生。
    以及,家庭女神阿塔娜给他的启示,这位孩子一定是一名男性继承人。他将会以温莎的名字“艾德里安”来为这个孩子命名。
    莱昂内尔看完之后把信还给温莎:“怎么就这么肯定一定会是个男孩?”
    “这次一定是个男孩!”温莎不满地接过信,小心地叠好揣进怀中,“以前我也有过小侄子,但没有一个能够活过一月。这次一定会是个男孩,而且是个健康活泼的男孩!”
    “好好好,你说是就是。”莱昂内尔无奈耸肩,“我今天下午就离开城堡,到凯拉尔城去,参加五月塑日节的聚会。如果你愿意陪同,那我会感到十分荣幸。”
    温莎眼珠轻轻转动,警觉地盯着莱昂内尔:“这是——工作?还是私人陪同?”
    “有必要分得这样清楚?”
    “有。”
    莱昂内尔低头去摸烟斗,他这个动作让温莎感觉有些不好。他装上烟,用火焰石点燃香气四溢的烟草。
    “艾德里安,有时候你的态度……”莱昂内尔说到这里,又把剩下的话都吞进肚子里,“算是工作。虽说这次去的人,多数都是年轻贵族,但我们总是能够找到事情做不是吗?如果你去,我会在冬至节帮你安排好假期,让别人代替你,在冬至节期间。”
    “听起来不错,”温莎说,“我需要先做一点准备,在你出发之前。放心,我不会再做危险的攻击性符文石。我得弄点空间位移之类的东西,有备无患嘛。”
    五月塑日节,名义上是给情侣们为了证明他们相爱,而特地放假的节日。实际上,真正狂欢的那些,反而是年轻的单身贵族。他们借着这个节日,以及难得的假期,疯狂地去寻找“五月塑日节恋人”。
    不过一夜,或许还不到一夜,露水般短暂的恋情。
    新鲜,刺激,富有挑战。
    每天都可以和不同的美人寻欢作乐,还有比这更棒的事情吗?
    大大小小的聚会、宴会、舞会……无论喜欢哪一种类型,总是能够找到足够多的乐子。
    其中,还不乏有已婚的贵族夫人以及大人。若是年轻人能够得到年长者的垂青,那其中的好处可不就是一夜欢愉能够道尽。
    在钢铁玫瑰骑士团内,深谙此道的,首推剑圣泰瑞·安德森的孙子兰德尔·安德森。自从他十四岁成为扈从时,第一次交代在随军的妓、女身上之后,他就对享受苏珊娜欢愉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有时候,莱昂内尔会觉得兰德尔如果生在别的家庭,只要不是全家都是圣骑士的那种家庭,他都可能去欢愉园做一名苏珊娜的祭司。与其说他以圣光为信仰,还不如说他以欢乐为信仰。
    不过,这总归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就算兰德尔的私生活再怎么混乱,他也没有做过伤害他人的事情。既然正主都没有说过什么,并且热衷于此,莱昂内尔又有何立场再去指责兰德尔呢?
    要是兰德尔不会每次都利用他,让他去各种聚会、舞会和宴会上充场面——其中有些人是莱昂内尔狂热的追求者,有些人则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试探——莱昂内尔会更加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他们明明知道,莱昂内尔会拒绝,却总是抱着“我是特殊的”这种幸存者心态,往莱昂内尔身上贴。简直令人不胜其烦。
    今年的五月塑日节,将会是特别的一年。莱昂内尔已经摘下守贞戒指快一年,也就是说,他以往要侍奉圣光的理由不再适用。
    只要足够大胆,如同雪山般高不可攀,冰冷拒人的莱昂内尔,一定会臣服在苏珊娜的裙下。男人只要是尝过情、欲滋味,怎么还能够拒绝送上门来的软玉温香?
    安琪·克莱斯特女爵士,自信她是所有人里最志在必得的那位。
    光线黯淡的房间里,饱含嗳味之声。蒸腾的热气让这些人脑袋混乱,让他们抛弃了一些理性思维。这是一群野兽的聚会,就如同以往多年以来,她所参加的聚会一样,一群人在昏暗一片的房间内乱来一气,抓住谁就是谁,无论男女,只要对方不反抗,不拒绝,随便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横加指摘。
    只有莱昂内尔不同。
    在一群野兽里面,这一只小狮子——是万兽之王。只有他,不会轻易去近亲任何人。
    第一次见到莱昂内尔,她十六岁,那年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她紧张得要命。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放,毕竟这样的事情,在她以往的认知当中,还是要一人对一人。
    虽说她新婚的那一天,在城堡内,在年长的绅士与女士们的注意下,完成了结合。可她当时才紧张,除了痛什么感觉都没有。
    结婚不到一年,她年轻的丈夫因为霍乱去世,她成了寡妇。
    闺中密友带她来到了五月塑日节聚会,她不知道竟然还有如此可以享用苏珊娜欢愉的方式。男人们如同野兽一般可怕,却令人蠢蠢欲动。
    除了坐在窗边,就着一盏小灯在读书的莱昂内尔,所有人都沉沦于苏珊娜的怀抱。
    暖暖烛光下,年仅十七岁的莱昂内尔十分迷人。他不仅有着其他人难以比拟的英俊外貌,也有着其他人难以企及的优雅淡然的气质。
    安琪看得有些出神,直到她被一名陌生男子突然抱住,她才尖叫出声。
    她不想那样,是莱昂内尔帮她解了围。“放开她,”他说,“你没看见她不愿意吗?”
    当晚他们坐在窗边聊天,莱昂内尔拒绝了她。因为他带着守贞戒指,这个理由,一下子就拒绝了她十多年,不,十一年。
    今夜,莱昂内尔又如同十一年前的那个晚上,坐在窗边看他那本十几年都没有变过的书——圣光祷言!
    啊,有时候她是多么希望,能够变成他手中的书本,让他捧在手心里!
    听兰德尔说,莱昂内尔为心中那位“小天使”摘下了守贞戒指。安琪很嫉妒能够获得莱昂内尔宠爱的那个人,但她也不是全无机会。如果他们的关系如胶似漆,他人无法插手,莱昂内尔怎么还会到这种聚会上来看书。
    怕是早就搂着那个那个人,做尽黏黏糊糊的事情,等着五月塑日节当天早上,一起观看日出。
    克莱斯特女爵士依旧年轻,而且还很富有,不管是在舞会或者是在这样的聚会上,她依旧大受欢迎。追求她的身体与金钱、权利的男人,依旧如同过江之鲫。她也乐于享受追捧,任何人都可以,只要能够填补她的空虚都可以。
    她与一名年轻且经历旺盛的圣骑士,在窗边做完一轮,双眼从不曾离开莱昂内尔片刻。
    可他,依旧面色平静得如同一汪湖水。
    事后,香汗淋漓,衣衫半解的安琪·克莱斯特,腰身一扭,直接对准莱昂内尔的大腿就坐了过去。
    ※※※※※※※※※※※※※※※※※※※※
    莱昂内尔:艾德里安的态度好冷淡,蓝瘦。
    温莎:我就这个态度,你嫌我冷淡去找对你热情的人啊!
    莱昂内尔:那我去了……(溜)
    _(:3」∠*)_